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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 中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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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漸沈,暮色收了最後一線夕陽的餘暉,攏成了濃郁的黑。今夜星子稀疏,一輪明亮皓月懸於中天,月色仿若清盈可掬。

宮殿內的宴席早早便擺上了,舞女長袖飄搖,舞姿曼妙靈動,琴瑟笙簫相和,樂聲溫婉撩人,燭光微晃,襯得美酒之中若有火光,輕易便能勾人神思。

蕭利從穿了松快的常服,坐在主位上跟眾人舉杯,蕭懷鳴被幾個美人哄得正高興,連句不好聽的話都沒說,說舉杯就舉杯,美人在懷,再加上幾杯酒下肚,沒一會兒梁王殿下就有些飄飄然了。

蕭懷鳴這會兒玩兒得正高興,突然有個內侍來攙扶他,低聲說:“殿下,太妃娘娘有事請您過去,就在外面的花園裏。”

蕭懷鳴只是有些微醺,並沒有喝醉,揮散了伺候的美人,問:“娘娘遣了誰來?”

內侍答道:“是娘娘身邊的丫頭鶯慈,殿下看了就知道。”說著內侍拿了一塊手帕出來,上繡著姚太妃閨名中的一個“敏”字。

蕭懷鳴接過來看了一眼,便站起身要往外去,內侍扶著他,跟守門的太監說:“梁王殿下喝多了,出去透透氣。”

蕭懷鳴吹了冷風清醒了幾分,不再讓內侍攙扶,不耐煩道:“鶯慈在哪呢?”

內侍往前指了指,說:“殿下您看,就在那假山邊上,您瞧見了嗎?”

蕭懷鳴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,果真瞧見一個姑娘的背影,便加快了腳步。

“娘娘叫你來傳什麽話?”

姑娘轉過身款款行了禮,說:“殿下,娘娘說請殿下盡早退席。”

蕭懷鳴見的確是自己母妃身邊的人,心內放松了一些,聽她這話眉頭一皺,說:“宴席剛開始,現在退席像什麽話?”

鶯慈眉眼楚楚,說道:“有人要害殿下,還請殿下早些離開。”

蕭懷鳴更加不解,不耐道:“在這麽多人面前,怎麽害我?母妃有些草木皆兵了吧。”

鶯慈便上前半步道:“娘娘知道殿下斷不肯這就離席,為了以防不測,便叫奴婢轉交一樣東西給殿下——”鶯慈說著拿出了一個香囊,遞給他,說:“殿下瞧瞧這個。”

蕭懷鳴不疑有他,接過來翻來覆去看了幾遭,疑惑道:“這是什麽?不就是一個普通香囊嗎?”

鶯慈說:“殿下聞一聞,有沒有什麽味道?”

蕭懷鳴湊近了聞,忽得打了一個噴嚏,煩道:“這什麽,嗆人……”他說著突然覺得有些頭暈,踉蹌了一步。

鶯慈仍是柔情似水的眉眼,認真地看著他說:“殿下剛剛喝了酒,聞到這個怕是會有些不舒服。”

蕭懷鳴想罵“那你他娘的還讓我聞”,只是這會兒舌頭好像不大受控制了,他嘗試著動了動喉嚨,卻沒能發出什麽聲音,只是打了個酒嗝。

蕭懷鳴有些站不穩,伸手扶上了身側的假山,用拳頭捶了捶頭,頭腦昏沈得要命,他踉蹌了好幾步,後知後覺地露出怒容,像是想罵,但到底只是張了張嘴,半個字也沒能罵出來,就一頭栽倒了。

鶯慈蹲下身看了他一會兒,還拍了拍他的臉,確認他確實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了,才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容,說:“都說了有人要害你,還不信。”

蕭懷鳴只聽見周遭吵吵嚷嚷的,還夾雜著斷續的哭泣聲,他費力地想睜開眼,但是怎麽都轉醒不了,像是有什麽東西壓在胸口上,憋悶得喘不過氣。

“他還有臉睡,用水把他潑醒!”

這話音一落,蕭懷鳴只覺得一盆涼水兜頭而下,他狠狠打了個冷噤,終於清醒了起來,睜開眼就瞧見圍了一圈人,他還沒弄清楚什麽情況,就被蕭利從哐地摔碎的茶盞拉回了神思。

蕭利從一臉暴怒,說:“梁王帶兵打仗這麽多年,朕以為你該是最明白不能喝酒誤事的,如今在禦花園裏鬧出這種醜事,你把自己置於何地!你把朕置於何地!”

蕭懷鳴渾渾噩噩地坐起身,就瞧見鶯慈被幾個宮女扶著,發髻散亂,埋著臉哭哭啼啼個不停。

蕭懷鳴心內猛然一悚,忙低頭去查看自己的衣物——腰帶不翼而飛,外衫扯亂得不成樣子,很遲鈍地察覺到嘴唇上也有些痛感。

蕭懷鳴頓時攏好了衣裳,翻身跪下了,不可思議地瞪向鶯慈,又轉頭辯白道:“陛下明鑒,是這丫頭說我母妃有東西要轉交,我才去了花園,隨後就被她用藥放倒了,我絕沒有做出有傷風化的事情!請陛下明鑒!”

蕭利從一副極其不耐煩的樣子,擺手道:“看來梁王殿下自己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麽,常德,你給梁王覆述一遍——你們先帶鶯慈下去休息。”

待哭哭啼啼的鶯慈離開了,常德——那個帶蕭懷鳴出去醒酒的內侍,上前俯身回話道:“回陛下,鶯慈姑娘的確是奉姚娘娘的命來給梁王殿下送衣裳,梁王殿下那時就有些醉了,還是奴婢扶著殿下出去的,只是殿下他、他……”

“支支吾吾什麽!”蕭利從猛地一拍桌案,茶水都飛濺了出來。

常德嚇得忙叩頭,立刻接著說道:“是……殿下喝多了,瞧見鶯慈姑娘就上手摸了人家的臉,鶯慈姑娘讓殿下自重,殿下、殿下反而還去摟人家的腰,鶯慈姑娘掙紮不過……然後……然後……”

“一派胡言!”蕭懷鳴暴怒,站起身就要踹這個太監,“你哪只狗眼瞧見我摸她?明明是她叫我聞了一個奇怪的香囊!你在這兒放什麽狗屁!”

只是他還沒踹上,就把常德嚇得連滾帶爬滾了老遠,兩側的京衛軍立刻動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又跪了回來。

蕭懷鳴一肚子憋屈無處述說,憤恨地砸了幾下地板,罵道:“狗雜碎算計我!”

蕭懷鳴把卷成一團的帕子啪地扔到他懷裏,說:“這是從你身上找到的,認識嗎?”

蕭懷鳴撿起來看了看,瞧見上面繡了一個敏字,心內實在不解,有些遲緩道:“我見過,這手帕不是我母妃的……”

蕭利從神色肅然,眼神凜凜:“的確是姚太妃的東西,不過這帕子在三個月前就賞給了鶯慈,說起來便算是鶯慈的東西——女兒家的貼身手帕從你身上搜出來,你還有什麽想說的?”

蕭懷鳴冷笑一聲,看著蕭利從的臉,猛地摔了手帕:“我還能說什麽?你們不是人證物證俱在?我他娘的還能說什麽!”

蕭利從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,說:“蘊則,朕實在對你太失望了,穢亂後宮可是死罪!”

蕭懷鳴也不跪了,站直了身看他,一字一頓道:“少來這一套,我清不清白皇兄應該最清楚了,鶯慈這個小賤蹄子,她敢算計我!你們聯手算計我!”

蕭利從仍是一副兄長的派頭,好言道:“蘊則,你身上有軍功,朕不會真的置你於死地,做錯了就該承認,你打得了仗,卻不敢認自己的錯處?”

蕭懷鳴冷哼:“皇兄真會說玩笑話,我什麽都沒做,何來的認錯!”

蕭利從深深地看他一眼,轉頭吩咐道:“帶梁王下去清醒清醒,什麽時候想明白了,什麽時候再來見朕。”

蕭懷鳴被京衛軍纏住,一肚子怒火,狠勁甩了甩,擡腿就把按住自己的兩人掀翻在地,怒道:“你忒不講道理!只聽那小蹄子的一面之詞,她說我非禮她便就是我非禮她了嗎!”

蕭利從神色驟冷,說:“且不說那件事,眼下你對朕吵吵嚷嚷,大鬧世安殿就是有理了嗎?”

蕭懷鳴往後退了好幾步,眼神如刀,說道:“我還沒有被人在這種事情上陷害汙蔑過,這種手段也太下作!蕭利從你若是真龍天子,就別用這種下三濫對付我!”

他眼看就要退到門邊,數名京衛軍瞬時一擁而上,蕭懷鳴本事再高也難在剛中了迷藥的情況下以一勝多,沒多會兒就汗流浹背,力竭不敵,雙手被反剪著扣在背後,背部被壓迫著跪下了。

蕭懷鳴動彈不得,側臉貼在金殿的地面上,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,說:“行,我認栽,我去反省,放開我!”

蕭利從也像是很好說話的樣子,說:“你願意反省最好——送梁王殿下回去休息,沒想明白不準出來。”

蕭懷鳴站起身擡袖擦了臉,眼神陰鷙得嚇人,沖高座上的皇帝笑了一下,在京衛軍的押解下轉身出了金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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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在最近更得很勤的份上(雖然是被榜單任務逼出來的orz),內個關註作者的列表還有位置的話能帶我擠擠麽,有多的海星能給我一點點麽,謝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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